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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董、董…慧……”

门外的东西用古怪又嘈杂的声音回应着易北的问题。

那怪物发出这个声音的时候，就像有很多个声音在同时说话，七嘴八舌的声音重叠在一起，但又能很清晰的听见其中的一个声音。

“董慧……”

易北很轻地重复着这个名字，笑了起来，“我最后一位病人，原来就是你啊。”

“脸…洗、脸……”

门外的怪物努力张合着嘴唇，从干裂发紫的嘴唇里颤抖着发出声音，“干净…干、干净……”

黎婷婷蹲在地上，目光复杂地扫过门外的怪物，又看了看易北手里的洗漱盆，迟疑道：“她在说什么？”

“她要洗脸。”

易北已经站了起来，修长的手指搭在门栓上。

黎婷婷的呼吸顿时停滞了一秒，她几乎是下意识弹起来，一把按住易北的手，吼道：“你疯了吗？外面那个东西明显就是个怪物，你现在打开门，不是让我们送死是什么？”

“我们的身份是护工，”

易北淡淡看了她一眼，“护理病人是我们最基本的职责。”

“这只是一个临时的身份，你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吗？！”

“你怎么确定留在隔间里就是安全的？”

黎婷婷愣了一下，“规则里说过，必须确认对方身份后再打开门……”

她突然停住了，规则里的确没说过不开门就是安全的，甚至这条规则说得还非常含糊，确认对方身份，这句话本来就有很多种解释。

如果门外的怪物只需要一个身份，那么无论它是不是活人，只要是真实存在的身份就不算是违反规则。

——问题就在这个“身份”

二字上。

黎婷婷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，c级以上的怪谈世界大部分都不会直接给出正确的规则，除了大量用来混淆视听的反向规则以外，还有一种不常见的规则形制——缺漏规则。

缺漏规则只会给出正确规则的一部分，剩下的部分需要玩家自行去补全。

每补全一条缺漏规则，系统就会自动向玩家公布一条正确的规则。

“难道真是缺漏规则……”

她喃喃自语道，半晌，她缓慢松开了按住易北的手。

易北拉动门栓，他并非是毫无准备，在门栓彻底被拉开的一瞬间，一本童话故事封面的故事书已经出现在了他的手中。

“叮——”

系统的提示音在耳边响起：“您已召唤s级道具[弗莱克林的童话]。”

【弗莱克林的童话】：该道具无视所有等级限制，使用后强制令10米内的怪谈生物陷入沉睡，效果持续15分钟，副本内使用后冷却期25天。

黎婷婷用力呼吸了一口气，半空中掉下来的药瓶状道具落在她手里的同时，隔间的门板也彻底被打开——蹲在门口的怪物歪着头，脸色惨白没有一丁点的血色，就像一尊被雕刻出来的石灰雕塑。

它静静盯着打开的门板，凸鼓起的喉咙缓慢滚动了一下：“…要洗、干净…”

“叮咚——”

系统提示音在两人耳边响起。

【疯人院怪谈诊疗记录黎婷婷觉得自己估计是疯了，要不然她为什么会去主动招惹这个能面不改色给boss梳洗的男人。

灰白色的尸体像□□一样蹲在洗手台上，两只关节折断的手臂向前耷拉，虽然听起来很诡异，但这的确就是在她面前发生的事情。

易北就站在洗手台前，背对着她，打开水龙头调到合适的水温，再用手里的漱口盆接下一盆温水。

董慧就蹲在洗手台上，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