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章（第1页）

第一节课的时候，&ldo;他&rdo;可以和女孩头挨头，耳鬓厮磨，幸运的话，还可以轻吻女孩的脸庞；第二节课，&ldo;他&rdo;可以伏在女孩的背上稍作休息，调整坐姿，还可以勉力嗅到女孩的发香；第三节课，&ldo;他&rdo;已经远远落在后面，不过，伸出&ldo;手&rdo;去，还可以在女孩的背和辫子上轻轻抚摸；而临近中午的时候，这一天就已经结束了，&ldo;他&rdo;和我一样，软塌塌地蜷缩在角落里，矮小、沮丧、绝望。

20年前，我憎恨一切没有阳光的日子。

&ldo;其实，我都知道。

&rdo;

苏雅和我坐在一家餐馆里，她喝了些酒，脸色绯红，右手托腮，目光迷离。

&ldo;别低估女人的直觉。

&rdo;她呵呵地笑起来，&ldo;不用回头，我就知道你在干什么。

&rdo;

我无法和她对视，即使在经历了许多人、许多事，自认为已然成熟的今天，同样如此。

我只好点燃一支烟，试图让彼此显得更朦胧些。

那袅袅上升的烟雾，就好像那些无法把握的往昔。

我和她，隔着20年的时光彼此凝望。

没有太多的对白。

我们共同拥有的回忆实在太短暂，更何况，有相当的一部分是不愿触及的。

&ldo;那时候，我不相信有人肯爱我。

&rdo;苏雅转着手里的杯子，啤酒里的冰块叮当作响，&ldo;我那么灰暗，像一块抹布一样。

除了小心翼翼地活着，再不能奢望别的了。

&rdo;

我望向窗外，玻璃窗上倒映出一张纹路纵生的脸，我忽然不记得自己20年前的样子。

而此刻，夜色正一点点吞没大地，已经没有影子陪伴我。

&ldo;我总是觉得冷，好像身体里有一块大大的冰似的。

吃再多的东西，穿再多的衣服都没有用。

&rdo;苏雅依旧自顾自地说下去，&ldo;直到有一天，我忽然觉得很痒、很麻，也很暖，我侧过头，发现你的影子在抚摸我……&rdo;

她无声地笑起来：&ldo;……而你的影子，飞快地逃开了‐‐为什么当时不肯对我表白呢？&rdo;

我没有回头，也没有回答。

&ldo;从那一天起，我很期待你的影子。

它让我觉得被人需要，让我觉得，有个地方可以躲藏。

最重要的是，它让我觉得很温暖……&rdo;

苏雅忽然抓起我的手，轻轻地贴在自己的脸颊上。

&ldo;……就像现在这样。

&rdo;

成宇变得越来越肆无忌惮。

他不仅时常在课间去找苏雅说些不着边际的废话，还当着其他同学的面给苏雅拿几个苹果或者糖块什么的。

苏雅很少给予回应，甚至在同学们不怀好意的哄笑中依然安之若素。

至于那些小礼物，要么被苏凯享用，要么就在课桌上慢慢萎缩、融化。

然而我知道该发生的一定会发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