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 劫后余生(第1页)
“爸爸!”
石秀英又喊了一遍。
石建国才从抢救人的无力感,回过神来。
就像是悬浮的孤舟,靠了岸。
他惊恐、遗憾的情绪,在见到女儿那一刻,得到了升华。
石建国后怕,后怕抢救的那个人是他。
在石家,尽管他没什么地位,依旧是肩负着负责的责任,他是儿子、是丈夫,有妻子、有孩子等着他喂养。
石建国沉默着走到石秀英面前,轻轻抹掉她脸颊浅浅的泪痕,说:“爸在。”
对于十七岁的姑娘来说,谈论生死都太过遥远,她第一次感受到石秀英女孩儿的情绪的直接表达。
石秀英扑在石建国的怀里,压着嗓子哭。
石建国轻轻摸摸女儿的头,柔声说道:“没事了,我们回家。”
受伤的工人被众人从父女俩眼前抬走,石建国捂住石秀英的眼睛,不让她看。
待人群散去,石建国才拉着女儿,去跟矿工领导请假,回了家。
在一个月工资只有五十几块钱的年代,石建国第一次请假,仅仅只是因为照顾女儿的情绪。
一路上,石建国试着和女儿唠家常,缓解她的情绪。
石秀英心里清楚父亲的用意,但行动上却不能做到知行合一,大多数只能摇头、点头和沉默。
石建国刚刚推开院门,于淑珍的数落声就来了:“死丫头,还知道回来!”
自从石秀英的工作进入正轨后,在家干活的时间就变少了,于淑珍明里暗里不高兴,埋怨声跟着增多。
“秀英是去上班,又不是去玩儿,你骂孩子干什么?”
石建国维护女儿。
于淑珍愣了一下,停下手里的活,眉心皱在一起,“你怎么回来了?”
这个时间点,不应该是他休息的时间,他不应该回家。
于淑珍从厨房里冒出头,看到父女二人,问:“工地上放假了?”
“嗯。
请假了。”
“你怎么请假了?请一次假好几块呢。”
于淑珍嘴快,话一出口,石秀英就忍不住替父亲打抱不平。
“您就知道钱,怎么不关心爸爸的……”
石建国先一步捂住了女儿的口,淡淡地说:“先进屋了。”
石秀英挽着石建国,从母亲身边走过,彼时的于淑珍似乎才反醒过来。
今天的这对父女有点不对劲儿。
于淑珍扔下手里的活,跟在石建国身后,问:“中午想吃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