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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想问你个事情。”
“嗯。”
“你还想上学么?我有法子。
老莫老说你是读书的料子,断了就太可惜了。”
他扭头见她一张艳丽年轻、沾沾自喜的脸。
他赫然想起他校务姓徐。
此前此后再没有当时一刻,他对她的痛恨与令自己耻辱的痴迷能迸发到那样的程度。
他猛地跳起去掐了一个有孕六月的女人热腾腾的脖子,“你以为你是谁?!”
这事儿藏心底几十年,很少去琢磨,因为懊悔,嫌丢脸,也荒唐死了。
邵锦泉第一次见缪骞是在中南一家公立孤儿院,他逼人跳楼,解决麻烦,初得文琦赏识。
那天大晴,雨过境,阳光于心有愧,亮得色近雪白。
生活老师领他出班级,邵锦泉低头端详他。
眉眼是莫文昌,鼻子嘴巴是缪蘅。
邵锦泉不得不说有点难过,他牵念过的一对儿男女,竟那么巧妙自然的糅在了一个人的脸上,事情变得如此复杂,也如此简单。
他那会儿就猜——未来我能多能鄙事保护他,未必能明明白白地关爱他,我是这么个不果断的人。
“你好啊,缪骞。”
不知道自己是否已是一副凶相?
第36章
胡自强留春水堂,字面意义上,柳亚东在兰舟体内待了一夜。
兰舟醒来想分离开他,发觉肉已胶着肉,好似本就这么长在一起。
这会儿时近九月,没算是几伏天,但燠热得人骂娘老子,肯这么抱着,那是真的很爱。
拂晓的天光漏进几根,偏罩着柳亚东的半边脸,兰舟端详揣摩他,思绪很轻,由此飞得无边际。
他背手摸了摸交连的下体,先想:我真成了女的了?我爸泉下有知肯定要骂我的,阿公也会说我无耻,枉为一个男孩。
但有什么关系呢?兰舟用指头在柳亚东鼻梁上荡秋千。
我幼年并未有过在亲人膝上撒娇的日子,甚至因为久不反顾面容而忘记爸爸,爱无神、无形质,甚至边角微光的暗示都没有,兰舟想,我压根儿没学过爱人。
彼时常有亲近爸爸的念头,想被他抱一抱,乃至仅挨近他的气息。
但从没有,他都病恹恹地怒目嘶声:“传染。”
于是“父亲”
在尼日河的对岸。
兰舟偶尔会躺在他睡过的床的洼陷一畔,佯装被纳进怀抱里。
这些无聊的索求得不到满足,日渐成心里的孔隙,假设柳亚东仅仅是以温柔堵塞,他都卑小地感激、都无能地泥陷,而他则铺天盖地地倾覆了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