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章(第1页)
她把爱克斯光片子放到一边,摘下了眼镜,说道:
&ldo;科斯托格洛托夫。
您的病历里缺少一项至关重要的资料。
我们需要准确了解您的原发性肿瘤的性质。
&rdo;每当东佐娃改用医学语言时,她说话的语调就会加快:长长的句子和一连串的术语总是一口气说出来。
&ldo;您关于前年动过手术的叙述,以及目前转移的情况,与我们的诊断是相符的。
但仍然不能排除其他可能性。
而这却给我们采取治疗措施带来了困难。
眼下,从您的转移部位取样检查是不可能的,这您也明白。
&rdo;
&ldo;谢天谢地。
要取我也不会给的。
&rdo;
&ldo;我怎么也不理解,为什么我们拿不到原发病灶标本的玻璃片。
您本人能否完全肯定,曾经做过活俭?&rdo;
&ldo;是的,肯定做过。
&rdo;
&ldo;可为什么在那种情况下不把化验结果告诉您?&rdo;她话说得很快,完全是实干家作风。
有些词汇的意思只能凭猜测才能明白。
然而科斯托格洛托夫已经不习惯于这种赶时间的谈话了:
&ldo;化验结果?当时我们那里所发生的一些事情是那么惊心动魄,柳德米拉&iddot;阿法纳西耶夫娜,形势是那么紧张,说真的……根本不好意思去问我的活组织检查结果。
&rdo;科斯托格洛托夫跟医生谈话时,喜欢使用他们的术语。
&ldo;您不懂,这是毫无疑问的。
但是作为医生,他们应当知道,这可不能当成儿戏。
&rdo;
&ldo;医生们?&rdo;
他看了看她那既没有掩盖。
也没有染色的斑白头发,打量着她那颧骨有点儿高的脸上严肃认真的表情。
生活正是这样:在他面前坐着的就是与他同祖国、同时代的一个好人,他们讲的都是共同的俄罗斯祖国语言,然而他却无法向她解释清楚一些极为普通的事情。
莫非是由于这话说来实在太长。
或者是由于把原来的话题打断又实在太早。
&ldo;说起医生们,柳德米拉&iddot;阿法纳西耶夫娜,他们是无能为力的。
第一个外科大夫,乌克兰人,决定给我做手术,并为我做好了术前的准备工作,可就在手术的前夜被押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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